我醒来时,感到全身酸软,似乎刚才做了一场漫长的旅行。我尝试睁开眼睛,却发现我正躺在一个大大的盒子里。盒子内大小与我相仿,空气凉爽,一丝灰暗色的光线透过盒子折射而入,洒在我的身上。
我坐起身来,开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:白嫩的皮肤、红润的嘴唇、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头美丽的金发,那正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娃娃。
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混在这个娃娃堆里,更不知道我的肉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大小,这看起来像是我的房间,但却出现了无数的娃娃,让我感到很困惑。
不过,尽管有点惊讶,我还是很开心能够重新获得我的“人形化身”,对这个娃娃的喜爱是始终不变的。
我试图移动自己的肢体,却发现完全没法做到。这种失望与绝望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,它曾经陪伴我度过了好几年的时间,我已经习惯了它的温度和柔软,但如今它变成了一个坚硬的模具,无法让我体验到它的温暖。
在那之后,我试图把自己的娃娃身体跃出盒子,但应该是它太重了,我连最小的颤动都无法制造出来。我身旁有其他的一堆娃娃,它们的手臂、头部与腿部貌似像是生活中的部位一般可以完全自由地移动,但我却只能坐在这里看着。
我开始有点理解成为玩具的孩子们在为什么总是那么专注,它们只能看、不能做,完全属于无助的一方,这种现实正在让我变得越来越焦虑。
我尝试不去看那些可以移动的娃娃,让自己专注在观看娃娃间的互动,诸如一些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睡觉的娃娃、小小的东方小姑娘、动物等等,它们在模拟着玩家的生活、游戏、甚至是人际交往,变得离我们越来越近,展现出惊人的真实感。
就在我试图学会忍受这个困难的时候,一股剧烈的震动传了上来,所有的娃娃——包括我——突然经历了一场剧烈的下落,符合身在模型玩具箱中的真实情况,我又一次“死亡”了。
我的“可爱人形”回到了生产线的开头,但我没有回到人的状态。我“活”了一段时间,但是在玩具娃娃的生命里,这对一个常规的数量而言是极小的一部分。现在我只是一只活在实验室中的蝴蝶,完成了它的“化缘”循环。
我的体验让我更珍惜自己的神智、身体,还有能够感受到爱的人的珍贵性。我已经再一次深深地理解了生命的重要性与积极面向的价值,或许,我会一直记得,这是一个可爱的梦。